话是这么说,可周一曼心中忐忑。
哪怕关小敬只是十八十九岁,但关小敬依旧是个男人。
周一曼从小到大就没有被男人看过自己的身子。
就算是这一次受伤,也是那女医生秦兰给自己处理的。
罢了。
只要可以治愈,怎么样都无所谓。
周一曼的父亲是周北雁,耳濡目染的影响之下,周一曼的心性与决断也并非是小女子心态可以比拟的。
关小敬背对着她。
她则缓缓将身上的病服脱下,又一点点地咬着牙,艰难而又坚定地将绷带撕开。
痛!
痛得钻心!!!
但周一曼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,终于在满身大汗之后,将身上的绷带全部取下。
“我好了。”
周一曼声音显得有些虚弱。
关小敬这才转过身去。
周一曼低着头。
关小敬看见了她身上的不太连贯的一道长度非常夸张的伤口。
尤其是在她的心口前,依旧有血渍流出,鲜血斑驳!
关小敬有些心疼了。
周一曼的身材真是无与伦比一般的好,二十七岁的她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成熟,又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。
可惜。
如此的美玉,却像是摔碎了一般,令人惋惜。
关小敬这一刻的确一点儿非分之想都没有,只是将自己买完就处理好的药物敷在了周一曼的伤口之上。
“药材里面有薄荷。虽然有一点点微痛,但薄荷可以让你舒服许多。”
关小敬淡淡道。
周一曼轻嗯一声。
她感受得到,关小敬很仔细,很温柔。
虽然,关小敬全神贯注地在盯着自己的脸颊、脖颈和心口……
尤其是心口。
但,他是真的在看伤。
而且。
心口是伤势太重了,所以,关小敬似乎格外用心,一点儿都不会马虎。
这种认真,让周一曼忽然又一种莫名的安心。
哪怕她现在也不知道关小敬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。
这药草敷上去,就可以见效吗?
正想着,忽然关小敬说道:
“现在我要坐在你的身后,给你运气!”关小敬郑重道。
运气?
周一曼傻眼了。
这小子在说什么?
治病就治病,给什么运气?又不是买彩票?
关小敬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,不由脸色一黑,解释道:“我的意思是,用气功给你疗伤,加速对药物的吸收,也会强力刺激你身体的新陈代谢和再生能力,进而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的伤势恢复。当然,你这伤势太重了,一次可能不行!这次治疗之后,需要后续进行第二次治疗。到时候就能痊愈!”
周一曼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:“气功?你,你会气功?”
听上去好神秘!
但……
在周一曼的认知之中,气功不是一个骗局吗?
所谓的气功不就是一种呼吸方法吗?
关小敬却没有理会她,而是让她背对着自己,然后双手运气,摁在了她的后背之上。
周一曼真的很不屑于此。
但下一秒!
她只感觉关小敬的掌心传来了一道又一道的真切而又温暖的力量。
这一道力量散发全身各处,最终汇聚到背脊神经中枢,和伤口之上。
隐隐的,有一丝灼烧之感。
全身开始出细密的汗珠。
意识也有些迷蒙。
但又不会晕过去,更不会有很难受的感觉……
反而。
像是在襁褓之中那般,令人格外舒服,几乎可以呻吟出来。
就这样。
也不知过去了多久……
身上的温度散去。
那一道道源源不断的力量好像也被收了起来。
周一曼感觉自己竟然有些不舍。
就像是学生时代,冬日里早上躲在被窝,却不得不被闹钟叫醒,拉起来上课一样痛苦。
睁开眼。
她便看到关小敬已经在收拾药袋子了。
“药草已经没用了。药力被你的身体完全吸收,现在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了吧。”关小敬道:“这大概就是你想要的那种乍一看看不出什么的程度了。明天我再来给你治疗一次,然后就可以痊愈了。”
关小敬把这一切说的轻描淡写。
而周一曼听得却是震惊万分!
这就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???
她不信,也顾不上穿衣服了,急忙去卫生间洗了洗……
起码她现在完全感受不到痛了。
难不成真的治好了???
恍惚!
太恍惚了!
像是做梦一样。
她将药膏洗干净,一点点地露出了自己那之前异常狰狞的伤口。
奇迹出现了!
那些伤口,非常深的口子,现如今只剩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疤痕。
虽然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得真切!
但,起码乍一看之下,就只是像挠红了抓痕一般。
仅此而已!
这就是七八成?!
周一曼的泪水禁不住地往下掉。
等她出来的时候,关小敬已经离开了。
丁魅进入房间,呆愣地看着周一曼,激动莫名道:“表姐!你,你……你竟然真的恢复了!!!这,这也太神奇了吧!”
周一曼擦擦眼角的累渍,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:“是啊。魅儿,谢谢!谢谢你找来了那个人!”
说起来,周一曼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。
“他叫什么?”
周一曼问。
丁魅笑道:“关小敬!”
周一曼激动道:“我想……请他吃饭!不过,他说明天还要为我治疗一次。要不我明天再说吧!”
“好啊,可别忘了我。哼,我为了你,可是答应了要给他洗半年衣服的!”丁魅骄傲道。
这洗半年衣服,值了。
咚咚咚。
忽然,有人敲门。
丁魅看了看窗口,发现竟然是秦兰,秦医生!
周一曼吓了一跳,急忙跑上了床,捂着被子,同时说道:“不要让她进来。”
丁魅走了过去,打开门缝,想要说什么。
但秦兰却一脸肃然道:“周小姐怎么自己下床了?而且……绷带怎么也没了?”
通过小窗口,她已经看到了刚才那一幕。
恢复了?
痊愈了?
不。
这一定是错觉!
只是。
她忽然醒了醒鼻子,诧异道:“什么味道?中药的味道???”
丁魅摇头道:“不,不是的。那个,秦医生,我表姐刚才上厕所……现在要休息。”
“我不是说过了吗?她醒了就叫我!”秦兰顾不得其他,走了进去。
猛然之间看到周一曼竟然已经恢复到只是一道浅浅的疤痕的模样,秦兰呆滞了。
“这,这不可能!!!”
秦兰傻眼了。